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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奇幻]幻梦唯心之燃情魔域(全本)-14
第三部燃情魔域第四册第六章石环异境
在“国手堂”,天开语再次见到了专程等候在门口迎接他的御安霏。
见到御安霏时,天开语看到那天见过的美女茉芝正陪伴在她的身旁。
再没有其他人前来迎接。
这“国手堂”的安排实在是十分的微妙。
这种安排,正体现出他们对天开语态度的两面性。
一方面这与正常的迎接以及刚到时的排场有著相当大的区别--仅仅两个人,这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这说明“国手堂”方面对于天开语昨天夜里向御安霏所提出的行弈条件,有一定的不满;另一方面,“国手堂”却又不是安排普通的工作人员在门口迎接,而是让有著尊崇身份的安霏地座守候天开语,这又表现出了“国手堂”方面的矛盾心理--毕竟这是由熠京中央军部安排的行弈,而且从目前来自月亮城的资料来看,这位天先生的身份究竟应当如何地去看待,也是十分的微妙,更遑论他的武道修为,已是十分超卓了……
此时天开语已经从净逸华处得知,当天的那十二名清一色身材的美女,皆是出自御安霏的手笔,而眼前的茉芝正是其中之一。
甫一见面,御安霏那母亲细察入微的眼睛便发现了净逸华的异常,那种虽然竭力掩饰,但是眼角眉梢却止不住流露出来的盎然春情与幸福快乐,却仍然明显地落在了她这个成熟且有著丰富男女经验的美妇眼中。同御安霏不一样,茉芝在见到净逸华轻松愉快的表情时,还以为她已经与天开语化解了矛盾,没有了心理负担,所以才这样高兴,故而一见面,先叫一声“天先生”,对天开语行了个礼,然后便亲热地上前拉著净逸华的手,笑道:“没事了么?”净逸华脸儿一红,看了御安霏一眼,低声道:“没事了……”
御安霏的心中登时另外多了一层沉重的压力--这个天先生,手段高明,逸华下会已经被他……
心中想想著实紧张,可是又下好立刻便去检查自己女儿是否贞操已失,只好怀著一颗忐忑不定的心,勉强地对天开语笑笑道:“先生觉得逸华的表现还好吗?”天开语哪还看下出她心里担心的?当下语带双关道:“好,很好。她一直记著夫人的话,的确是个很懂事的女孩子。”
御安霏顿时心头一下轻松,但随即又涌上一股复杂的感情。
这天先生这么说,自然是逸华最终没有逾越自己设定的那一步;可是更进一步地说,这天先生的话,也分明暗示了两人间的确已经发生了某些事情--这从逸华的神情便可以轻易判断出来,只是两人仍守著那最后的一关。“谢谢先生爱护逸华,安霏感激不尽。”她也同样话中有话地回应道。
天开语笑笑不言。
这时茉芝对御安霏道:“老师,茉芝先带逸华进去了。”
御安霏点点头,道:“去吧,不要耽误了上课。”
茉芝忙对天开语施礼道别,而净逸华也恋恋不舍地望著天开语,轻声说了句:“天先生,逸华走啦!-一那依恋的神情,此刻不但御安霏为之侧目,便是茉芝也感觉出来了她的异样。天开语笑著点头挥手与她们道别。
待二女离开后,御安霏终于忍不住靠近天开语,颤声道:“先生,逸华她还小……”
天开语笑了笑,道:“是啊,她还小--夫人倒是很成熟,可是却不愿意满足天某人的心愿。”御安霏俏脸一红,流露出难掩的一抹春情,显然是天开语的话激起了她对昨夜的美好回忆。
“先生答应安霏的……”她低下头,压抑著情绪颤声道。
天开语笑笑,上前拉起她一只手,她登时娇躯打了个机伶,显然对他的触摸十分敏感。
“先生,不要……这里会给人看到的……”御安霏急轻声阻止道。这儿为了管理学员,很多公开场合都设置了监测装置,她实在担心天开语会做出不恰当的举动。
天开语一笑,道:“知道。不过这么拉著夫人的手,好像并不表明什么吧?”
说著他居然就这么牵著御安霏的纤手,向内处走去。
御安霏轻吁了一口气,便随著他走进了“国手堂”。
这“国手堂”的布局与别处颇有不同。
在梅伊尔或是别的武院,一般来说,一进大门便是一个广阔的露天空间,佐以优美的风景和个性化的雕塑,以令人产生一种眼前一亮,心旷神怡的美好感觉。而“国手堂”却不是这样。
“国手堂”完全是依照杏林这城市的原有地理格局改造而成的。
在这个地理格局里,“国手堂”所处的位置,乃是一个由巨大石环拱壁建起来的独特空间。据传这也是旧元世纪人类以定向高能核爆产生的杰作。这石环由于核爆的高温原因,材质融化后再次凝结起来,因此掺杂了密度极高的琉璃化物质,质地变得极为坚硬;而且石环还相当高大,足有十层楼那样高度,很天然地便成了一个屏障;此外石环的厚度也非常可观,几近一座小山的方圆直径,故而外人若是想从正常途径进入“国手堂”的话,只有穿过人工挖掘的长长隧道才行。下过杏林在建这“国手堂”时,很显然动了一番心思。
他们没有将这隧道建成笔直的一条,更没有在这隧道中设置什么交通工具,而是设计成弯弯曲曲的形状,隧道每段的高低宽窄也不尽相同,同时这里面引入了人造阳光,又种植了奇花异车,因此徜佯在其中,倒像是在逛花园了。
此外,这隧道内外有别,除了御安霏带天开语走的这条主干道外,旁边还开凿了许多的分支岔路--皆因有部分的机构就设置在这坚硬无比的石环中。
转过一个弯道,两人正说笑时,天开语匆一把将御安霏搂进了怀里,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大嘴已经结结实实地吻在了她温润的唇辨上。
一股浓郁的男性体息立刻扑鼻而来,御安霏登时浑身发软,感觉所有的气力在一瞬间似被抽光了一般,倒在了天开语的怀里。
“先生……您……”仍残留著昨夜疯狂后隐痛的陶乳重又遭到了蹂躏,她只能呻吟出一声,便再也无力抗拒了……
可是天开语却很快松开了她。
“夫人放心,开语会遵守承诺的。”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天开语促狭地看著满脸赤红、娇喘吁吁的妇人说道。可是他的手却仍然在揉著御安霏的胸部。“你……”御安霏现出气恨恨的羞恼,很想一把将这个坏蛋推开,可偏偏全身又被他揉得失去了力气,只好咬著下唇,瞪著天开语发出娇嗔。感觉御安霏的气力恢复了一些,天开语才放开了搂著她纤腰的手臂,改为重新牵著她的玉手,但嘴上却仍然说著挑逗的混帐话:“夫人今天的打扮真是让人无法不心动。虽然从上到下皆是密密实实,但那绰约的性感风姿,却愈发地勾出诱人犯罪的欲望来。”他说著,一只手仍然放肆地捏著御安霏的乳房。御安霏此刻已经全然拿这个匆而正经、匆而轻浮的无赖没有了半点的办法。好在他总算能够遵守承诺,没有继续侵犯自己,否则自己根本无法阻止再次的失身。至于他在自己敏感的部位摸摸捏捏,她已经不想再去阻拦了--一切由他吧,但愿他能够坚守诺言……
忽然之间,御安霏发现,一向独立自主的自己,竟然将守护贞洁的责任交付给了一个认识仅仅一天,并且还对自己身体垂涎三尺的色很,这不能不说是个嘲讽“天先生,不要了……会让人看到的……”她娇喘地说道,同时一双充满幽怨的美眸水汪汪地注视著天开语,一瞬也不瞬。
天开语无所谓道:“放心,这里的监测探头已经失效了,没有人会发现的。”
说著又凑上前去吻了御安霏一下,御安霏忙本能地噘起红艳艳的小嘴迎了上去。
轻轻地揉著御安霏的乳房,天开语柔声道:“安霏……以后就叫我开语吧!”
御安霏身心皆为之一震,神情复杂地深深凝望了他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天开语接著以轻松的语气调笑道:“安霏昨天的穿著很是性感,为何今天穿得这样密实,是不是怕被色狼看到呢?”
御安霏俏脸洋溢著冲动的红潮,娇喘著说道:“这里除了开语你,还有别的色狼吗?嗅……这样子揉,你是想把安霏的心揉出来啊……你昨天那么用力,人家的胸脯现在伤痕累累,哪里还能见人呢?天哪,开语,你究竟定什么人,老天为何要让你来到安霏的身边呢……”
她只觉得乳房胀得厉害,体内一股烈火正不停地燃烧著她的理智,令她难以自持。好在她根本失去了控制的念头,已经将一切主动权交给了面前这任意轻薄她的男子,这多少使她的心里少了难耐的负担。天开语苦笑了一下,心道如果不是你一心想保持贞洁,我天开语又岂会放过这到口的美味呢?雪儿如此坚贞,还不是乖乖地成了本人的爱妻吗?“安霏,是否一定要坚持呢?”他贪婪地吻著御安霏,低声喘道。
“……是……”御安霏痛苦地答道。
“为什么?”天开语有些恼怒地问道,手下猛然用力,狠狠地收拢五指,将御安霏的乳房捏得变了形,忍不住痛叫了一声。
“因为……安霏心中的内疚……”御安霏泪水狂涌而出,伏在了天开语的肩头,抽泣起来。
天开语终于明白,眼前的女人,又是一个为情所困者。那曾经的山盟海誓,那刻骨铭心的约定,都在深刻地影响著她的一切。
“好吧,等什么时候安霏觉得心里平静了,我们再谈,好吗?”他温柔地拍拍御安霏的柔肩,安慰道。
御安霏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著天开语,用力点点头,大颗的泪珠顿时掉落了下来。
“不过,开语希望我们仍能保持这样的亲密,行吗?”天开语进而提议道。他知道,唯有这种持续不断的肉体刺激,才可能将御安霏的心结逐渐打开。
御安霏俏脸红红地看著他,突然扑了上去,紧紧地搂著他强健的脖颈,死死地吻住了他的嘴唇,那纤柔可爱的香舌更是贪婪地伸进了天开语的嘴里,主动地搅拌索取起来……
两人抵死缠绵了好一阵后才分开。
御安霏眼中射出炽烈的情火,道:“安霏已经决定了,一切的主动权都交给开语,只要开语你想要,安霏都会给你……”
天开语爱怜地抚摸著她光滑的脸庞,道:“当然,开语恨不得现在就要了你。
只不过,你我都知道有什么东西横亘在我们当中,它不除去,天某人将不会再次彻底地占有安霏,”
御安霏理解地重重点头,眸中露出感激的神情,道:“现在安霏终于相信了,先生是真心爱护安霏……”
天开语笑笑道:“当然,对于女人,开语从来都是爱惜备至的。”
御安霏幽幽地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就知道你有许多女人--唉,不过能够跟开语这样的男人一起生活,的确会有很多的乐趣呢!”
这时御安霏腕间的通讯器“嘀嘀嘀”地响了起来。两人连忙分开,天开语更细心地替御安霏拭去了睑上的泪痕,御安霏亲昵地吻他一下表示谢意,然后深呼吸一下,调整好情绪,才打开了通讯器,问道:“我是御安霏,有事吗?”那显示幕上出现了一个青年男子的形象,一见御安霏,神情立刻肃然起来,对御安霏“啪”地行了个礼,恭声道:“巴斯库特天座询问天先生何时可以到达会客厅,所有的人都在等著!”御安霏现出冷傲的神情,简短道:“我们就到!”说完便将通讯器关闭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立刻松弛下来,露出了温柔若水的一面,轻声对天开语道:“开语,我们赶紧去吧!”
天开语点点头,“思”了一声。
御安霏深望他一眼,身形微微展动。天开语立刻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开始流动起来,但却没有丝毫的雾气产生。心中一动,知道她要以“清流绕体”的高级飞行方式,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会客厅。当下对御安霏点一下头,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可以动身了。御安霏轻道一声:“那我们走吧!”话音刚落,那空气中的气流速度陡然加快激荡,紧跟著便见御安霏娇躯一晃,如同一缕轻烟般飘逸而去。在离地飞行时,御安霏惊讶地发现,天开语竞然紧随其后,一步也未落下。不但如此,她甚至感觉下到他的周围有空气的特别流动!--开语他难道已经到了“意净身空”的境界了吗?她不禁暗自心惊道。
这“意净身空”,乃是修习武道飞行术方面的最高层次,是比之“清流绕体”
更为高明的境界。“清流绕体”在飞行时,尚有淡淡的气流围绕著武者身体,而达到“意净身空”后,整个人便完全地脱胎换骨,纯以意识心念的力量,便可以脱地升空!而到了这一层次,据说不需动手,仅凭意念皆可杀人!只可惜这种层次只是武道界的一个传说,还从未有人真正地见到过谁能做到这一步的。因此在正统的武道修习教育中,最多也就说到“清流绕体”,而不可能讲述其究竟如何如何。因为武道界的大家们一致认为,做到这一步,纯粹是一种理想。
但是现在御安霏却亲眼看到了传说中的那种情况--一名飞行的武者,身体周围竟然没有一点气流波动的支援,便腾空而起!更重要的是,他的神色看起来还相当地轻松,似乎根本就没有受到耗费真元能量的影响!就在她惊疑不定的时候,天开语心念微动,略略调整了一下与地磁间斥力的强度与角度,整个人顿时如同水中游鱼、天边翔鸟一般,灵动而俏无声息地几乎在瞬间便侵近了御安霏的身边。
御安霏本就紧密地注意他的行动,此时见他居然未见运功举动,整个人便“倏”
地逼近了自己的旁边,震惊之余,愈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天开语已经达至了“意净身空”的绝世境界。
一股沮丧自心底油然而生。
--难怪他会说此次“震旦之约”,“国手堂”没有丝毫的机会,原来他本人的修为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御安霏前思后想,实在找不出“国手堂”里有什么人可能有这种实力,或者说有这方面的潜质。
由于都采用了飞行术,两人很快便穿过了曲折幽长的石环隧道,真正进人了“国手堂”。
其实“国手堂”的巨大石环,天开语不但在乘坐航龙前来时从空中看到--这实在是个显著的标志,就是在前世,他也以超级财阀领袖的身份,前来参观游玩过--毕竟他有一个重要的产业座落在这里。这么多年了,这“国手堂”里的建筑结构仍没有什么太大约变化,只不过在广阔无垠的空间里,植被有了一些变化,增添了不少目前外面流行的品种和搭配。当然那近千棵参天巨树依然做为历史的见证,被完好地保存了下来。“先生随安霏这边来。”进入“国手堂”的正式空间,御安霏立刻恢复了对天开语的官方称呼。
天开语点点头跟上。远远地,他可以看到,正有初级学员在老师的带领下,进行负重跑跳的训练。这种训练,在体内的真元能量尚未达到拱护肌体、催发力量之前,都必须要刻苦进行的。正所谓血为气之母,这种训练,将有效地提高人体血液奔行的力量,以及丰沃血液的质量,对今后的真元培养及修习,实在是产生不可或缺的关键作用。须臾之后,御安霏便带著天开语来到了“国手堂”的会客室--这个地方他在前世也曾经来过,对里面的装饰仍记忆犹新。
两名身材娇小的少女正在门口侍应,一见御安霏前来,连忙躬身行礼,然后其中一女推开了门,清脆的声音轻叫道:“安霏地座到了!”随后便让过一边,躬身请御安霏和天开语进去。一进门,天开语便见以“国手堂”堂首血镜踪为首的一干人立刻立起身来,纷纷向他表示欢迎之意。
血镜踪更是亲自上前,挽著他的臂膀,将会客室内的众人先行一一介绍起来,然后将他带到自己的身边坐下。由于休·比林斯一道前去“妖莽幽坑”,因此在今天的会客室,便只有天开语一个外人了。众人重新坐定后,血镜踪首先笑道:“过多的客气话我们就不说了,今天‘国手堂’请先生前来,是想听听先生关于此次行弈的打算。”见天开语望著自己,便补充道:“武督说了,这次在‘国手堂’的此弈,全部都由先生安排,他不会干预的。”天开语点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但见“国手堂”的一千主要人物皆面色凝然,那僵涩的笑意,根本遮掩不住眼中的警惕。
略一思忖下,他便明白了个中原因--定是御安霏将自己将挑战“国手堂”第一高手的消息传了出去,这才招致了这些人的敌意。
“是吗?不过昨天在晚宴上,开语已经将自己的意图告诉了安霏地座,不如由她来说好吗?”天开语以退为进道。他想看看,在接到了自己的挑战后,“国手堂”会有怎样的反应。
果然,众人立刻脸色一沉,相互对视一周,却没有一人出声。
血镜踪却没有什么,仍是语气平和面带笑容,道:“不错,安霏地座的确是已经告诉了我们,只不过,对先生这样的贵客,我想我们还是以配合行弈为要,而不是纠缠谁高谁低,好不好呢?”天开语笑笑,知道这个老狐狸在试探自己,便索性主动示弱道:“不过说实话,开语并不看好自己以及同伴的水准,故而想预先不自量力,看看是否对血堂首辖属的‘国手堂’高手有一搏之力。如果开语不幸失手,那么开语的同伴自然可以免除一番皮肉之苦--嘿,血堂首想必知道,我们行弈的第一要务,便是不使人员有伤损哩!”血镜踪似对天开语的话早有心理准备,立刻笑道:“先生多虑了,‘国手堂’岂是不分轻重之所?相信先生也听说过,每年前来‘国手堂’交流的武者不胜枚举,但是却从未听说过有人员伤损的事件发生。相反的,如果能够对‘国手堂’的武学提高有所裨益者,还会被‘国手堂’奉为上宾,同时给予丰厚的回报!”天开语却摇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据开语所知,此次‘震旦之约’,‘国手堂’也有选手参加,开语担心如果在这里比弈时有所失误的话,会在心理方面影响我们小组参赛的稳定性--所以说,与其让大家都不稳定,还不如让开语一个人去丢人现眼哩!”众人登时愕然。
这天开语说出来的话,简直就跟一个无赖小孩一般,哪里有半点高手的风范--甚至还不如自己“国手堂”中一些初级入门学生的气度胸襟!血镜踪似也对天开语这种说话方式有些不悦--要知道,他血堂首是何等的身份地位,却要与他这个毛头小子耐著性子来说话!“先生又多虑了。”血镜踪仍面带微笑道:“先生只考虑到了问题的单方面。
其实这种情况,对于我们‘国手堂’选手来说,也是存在的--如果失败,我们的选手也同样会产生心理问题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开语却只能考虑到自己方面的问题,所以,还请血堂首谅解才是。”天开语寸步不让,仍坚持著由他先代表行弈小组的同伴与“国手堂”方面比弈。“可是你提出的却是要求我们‘国手堂’的第一高手跟你比弈--在我们这里,第一高手的称号,仅有血堂首堪当,难道你想要血堂首出面吗?”在座众人中终于有一人忍不住出声斥道,显然已经对天开语的话失去了忍耐的限度。“就是,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真是滑稽,居然有人想挑战血堂首……”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听说他在月亮城身份还很高,会不会是个误会啊……”
“嘿,想死也不用到‘国手堂’来嘛……”
会客室里众人再也无法克制情绪,开始骚动了起来。
御安霏不禁暗自替天开语捏了一把汗。
--实在是天开语的身份特殊,否则血镜踪以其东熠“军武教父”的尊崇地位,又岂会与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行弈学员亲自交谈呢?恐怕安排她安霏地座之类的“国手堂”高层教员来接待,就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但是基于刚才见到天开语那仿佛是“意净身空”的惊人修为,她却不得不考虑,或者天开语真的有实力挑战血堂首,而非是狂妄自大一厢情愿。可在眼前的局面下,她更加担心,万一天开语并不是真的拥有“意净身空”的绝世修为的话,那么他这么做的确是面临著极大的风险--要知道,以血镜踪的身份地位,如果在比弈当中,有意将天开语致于死地的话,即便是事情闹到了熠京中央军部,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最终的结果……
--怎么办呢?这个可恨的小冤家……
御安霏紧急地动著脑筋,试图找出缓解眼前紧张局势的方法。
这时天开语却淡淡一笑,摆了摆手。
就是在这一摆手之间,一股透著无比自信的气势、一种积聚了五世轮回的岁月沧桑,寸缕不遗地弥漫在了整个会客室中。
仅仅一瞬问,所有的人便感觉渗透至灵魂的压力隐然袭来。
这种压力与武者之间武道修为对峙时的压迫感不同。
这种压力,纯粹是精神上的感应,是儿童对长辈的感应,是心灵有所缺失的人对心灵日趋圆满的人的畏怯……
血镜踪只觉得整个人的气血皆为之浮动。
忽然之间,他发现,身边看上去仅及弱冠的年轻人,却仿佛拥有了干百年智慧经验的老者一般,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凝重如山!这不是精神控制--以他东熠“军武敦父”的修练级数,再高明的精神控制把戏也无法逃脱他的法眼!唯其如此,这一切才显得格外地可疑、可怖。
仅仅这么简单的一摆手,会客室内便立时安静了下来,变得鸦雀无声。
对于这些强横的武者,只有领袖的气度,才能于无形之中令其服膺。
天开语从来就不缺领袖气度,相反的,那“唯心什照”,“冻冰粉星”以及与无虚大老离字凄的深入接触,令他前世积累的领袖气质里,更增加了王者的霸气,以及神道的诡秘……虽然经常表现得无赖轻浮,甚至语言“幼稚”,但这对他拥有的这些无形的精神宝藏,却丝毫无损。
正因为几世的轮回,世事的勘透,才令他彻底抛弃了人世的负担,真正能够达到率性而为的人性至高境界,从而毋需为自己的言行是否符合时地的身份去作片刻多余的思考。基于这些,他的为人才越发地令人难以理解--时而浮滑、时而严肃;时而率真浅薄、时而却又城府深藏。
血镜踪遽然之间感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绝不像他表面那样简单,而是充满了常人无法看透的神秘。
尤其他那摆手之间自然流露出来的泱泱长者气度,分明就是经历过千锤百炼而从整个灵魂中透现出来的,没有半点人为的掺假--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用紧张,我不会去挑战血堂首。跟安霏地座说的话里,其实有一部分是玩笑话,你们不必当真。不过--”天开语说吾沉吟了一下,眯起眼睛扫视周围一圈,道:“我会选你们当中最好的学员、”话一开口,他那一摆手间造成的整个“局势”便立刻消散无踪,一切又回到了原先的场景气氛。
仅仅短短的片刻,所有人如同做了一场极为短暂的梦,一齐回过神来。
但那片刻的感受,却已经深深地烙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血镜踪最先清醒过来,听天开语这么说,他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一定把事情安排好。只不知天先生想什么时候开始比弈呢?是否需要先看看‘国手堂’的情况?”天开语点头微笑道:“这是当然的。‘国手堂’名震东熠,有如此好的机会,开语怎会放弃呢?”
说著停了一下,又道:“记得休·比林斯武督说过,在杏林我们要多待一段时间--因为这里的武道体系相当严谨,而且学员的素质也非常整齐,所以在这里行弈时间长一点。我们将会得到更多的益处。所以说,”天开语笑对血镜踪歉声道:“看来我们要打扰血堂首一段时间了!”血镜踪连忙谦辞。
天开语接著道:“既然这样,我想能否请血堂首安排两个人陪著开语参观‘国手堂’及杏林呢?每天让这么多人陪著,也不好意思,不如固定一两人比较好。”他这话一说出,御安霏一颗芳心“咚咚咚”地剧眺了起来--虽然没有看著她,但这话却分明是针对她的呀!这时在座的一位白面中年男子沈声道:“天先生这话说得不错,有固定的人陪著,一来可以更好地了解杏林和。‘国手堂’,二来也可以显示我们对天先生的尊重。他这话一出,众人立时纷纷点头称是。
血镜踪颔首道:“寻奇说的很有道理。虽然天先生是以行弈的身份来的,但是月亮城与我们杏林的关系却一直都很好,在这方面,我们更应当将天先生当作最尊贵的朋友来对待!”另一边一位紧身惹火装束的美妇接口道:“那堂首准备安排什么人呢?”
御安霏只觉整个人紧张得都要虚脱了!她的内心实在很矛盾。
一方面她那女性对爱的渴望本能希望血镜踪能够选中自己:另一方面,却又害怕真的选中了自己,与天开语朝夕相处之后,自己会再次做出越轨之事,进而彻底地堕入背叛死去丈夫的道德深渊……血镜踪沉吟了片刻,在众人面前扫视一周,却见大多数人都在回避自己的目光,显然不想领这份差事,只有御安霏、寻奇以及那个开口询问自己的杞眉眉,当下便有了人选。“这样吧,我们暂定为三个人,安霏地座、寻奇天座和杞眉眉。你们三个每天必须安排出一人来陪伴天先生,知道了吗?”血镜踪宣布道。三人立刻欠身应诺。一颗悬在了半空的心登时落了下来,随之涌出的,却是满腔的复杂滋味。御安霏轻轻地低下了头,没有敢去看天开语,因为她实在很怕遇到他坏坏的眼神,很怕自己会失去常态被人发觉……血镜踪接著对天开语笑道:“天先生既然能把月亮城当作自己的家,不妨将杏林也当成自己的另一个陋居,随便一点。在杏林,天先生以及朋友的一切费用,都由我们‘国手堂’来承担,天先生大可以尽兴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时那紧身惹火装束的美妇--杞眉眉咯咯娇笑道:“堂首这话可值得商榷一下呢!难道天先生在我们杏林做犯法的事情也可以吗?”
她这话一说,加之语音清脆动听,登时将整个会客室沈闷的气氛给活跃开来,众人皆哈哈大笑了起来,房间里的阴霾立刻一扫而空。
趁著众人有说有笑,血镜踪与对面几名“国手堂”的高级人员交换了一下眼神,起身对天开语道:“实在很抱歉,血某有些事情,不得不离开这里,请天先生见谅。”“啊,应该是开语觉得抱歉才对,既然血堂首有事在身,就请便吧,有机会的时候,开语再向血堂首讨教一二”天开语说著,忙也欲起身回礼,却被血镜踪伸出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他人本来就异常高大魁梧,此时居高临下按著天开语,竞今天开语也不禁暗暗赞叹其气势宏大迫人。血镜踪制止了天开语,轻声道:“这个自然,能与离字凄大老相交的人,血某怎能不领教呢?”
说著他对众人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带著那对面几个同时起身的高级人员离开了。
剩下的人又说笑了一会儿,然后因各自有事,便纷纷先后告辞了,最后只剩下了天开语、御安霏、寻奇和杞眉眉四人。
见大家都已经离去,寻奇便也起身,笑道:“都散了,我看不如我们也各忙各的吧!这样,今天我手头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就由我来陪伴天先生,二位夫人看如何呢?”
御安霏芳心一沉,心头不自觉涌上一股失望。杞眉眉显然也有些迟疑,不过随即笑道:“那好啊!我看不如这样,我们三人轮流来陪天先生,好不好呢?今天由寻奇天座陪同天先生,明天轮到我。至于安霏地座嘛,因为这两天来一直都是由您陪伴天先生的,所以您暂时委屈一下,好不好啊?”
御安霏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只不过她实在是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闷闷地点点头,表示答应了。
天开语笑道:“既然如此,天开语就要麻烦三位啦!”
三人连忙客套两句。
寻奇笑道:“时间还早,不若现在天先生就随寻奇到‘国手堂’四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
天开语自然是立刻答应了,连忙向御安霏和杞眉眉告别。
在告别时,他看出御安霏虽然表面平静,但是那眸子真抑制不住偶尔掠过的幽怨,却仍不可避免地暴露了她心中的复杂情感;而杞眉眉那异常的热情,倒让他有些奇怪了--两人可说是第一次见面,为何她便表现得像是对自己很有兴趣的模样呢?当然,天开语不会妄想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刚见到他没有几刻,便会没有任何前奏地看上他、这其中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必定有什么地方,是她所需要的,或者说是可以利用到约……
来到空旷的“国手堂”室外,寻奇先是展目四顾,然后对天开语笑道:“先生是想乘坐飞行器呢,还是自由自在地御风而行?”
天开语淡淡一笑,道:“天某人此较喜欢自由,不太习惯事物的拘束。”
寻奇哈哈一笑,一翘大拇指,道:“好!先生之言,深得寻奇之心矣!寻奇也是最喜如大自然的风之精灵一样任性邀游哩!”
天开语心中一动,不禁脱口而出道:“原来寻奇天座是以修习‘风’系心法为主啊!”
寻奇的眼中掠过一丝惊异的神采,道:“不错,先生果然不同常人,立刻便从寻奇的志向里看出所修心法,实在是佩服佩服!”
天开语笑笑,不当一回事地说道:“既然寻奇天座有这种雅兴,碰巧天某人也喜欢自由自在,不若我们就此开始?”
寻奇用力一点头,随即长身提气,登时如同御安霏那样,在身体的周围激起了一层无形的气流,正是“清流绕体”。
天开语正想动身时,匆心中一动,便放缓了动作,改变了他一向以来已经成为生活一部分的飞行方式,以心中至爱雅儿的“风”系心法,催动了身形的飘动--当然,由于他的真元修为早已经臻于超级高手,因此很轻易地便用出了与寻奇一模一样的“清流绕体”飞行术。寻奇赞赏地点点头,道:“先生的修为果然精湛,不愧是战胜了火舞妙娘的天之拇指!”
天开语一笑,知道自己的这个名头已经传得到处皆是。不过听到寻奇这么说,忽然间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自从到了杏林后,他的耳内便经常听到人们提到关于他战胜火舞妙的事情,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却总是更加清楚的在脑中闪回,这便是布林曾经提及的:“那火舞妙娘可是很高明的啊!她的‘炽’系修为就连我们‘国手堂’也极为佩服,每年都会邀请她到这里来指点一下有关的学员--前不久她才来过的呢!”--对!“前不久她才来过”,这便是重点了!天开语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以火舞妙娘如此的修为,但当自己战胜她的消息传出后,“国手堂”的人却总是以一种奇怪的语调来说这件事情!“啊……寻奇天座是想说火舞妙娘吗?其实那算不了什么的。据我所知,妙娘在与天某人交手前,刚刚从‘国手车’回去--之所以失手,想必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恢复,便下场动手的缘故吧!”虽然心中知道实际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但他仍随口将自己的战绩抹去了。寻奇一怔,认真地看了天开语一眼,似乎想看出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天开语继续以平淡的口吻说道:“寻奇天座,您知道吗?其实我最想比弈的人,就是血堂首。只不过他的身份特殊,如果一定要比弈的话,只怕结果会让他很难堪。”他语气虽然平常,但是寻奇却听得大吃一惊,一口气没有调匀,身体周围凝聚的气流登时一散,整个人也立刻自半空往下直落!好在他修为深湛,及时重新调息聚气,才再次升了上来。“难道先生刚才说的并不是真的吗?”重又与天开语并肩齐驱后,寻奇困惑地问他道。
天开语笑道:“当然也是真的。只不过如果这趟没有与血堂首交过手就轻易离开的话,只怕天某人首先就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寻奇的身形一滞,在空中停了下来,震惊地望著天开语,像是真正见识到了他的胆略一般,顿声道:“自己这一关?”
天开语点头道:“不错,自己这一关。对我天某人来说,挑战这个世上的一切不可能,实乃人生最大的乐趣与志愿,而赫赫有名的东熠‘军武教父’血镜踪,自是天开语当然不二的人选了!”
寻奇倒抽了一口冷气,剧震道:“这么说来,来自月亮城的传说是真的了?”
天开语一怔,不解道:“什么传说?”
寻奇道:“据我们的了解,有传闻说天先生的实力与离字凄大老不相伯仲……”
天开语淡淡一笑,道:“那不是什么传闻,而是事实、”
寻奇登时惊得矫舌不已,道:“什……什么?这是事实?先生可知道,月亮城的离字凄大老,可是东熠,乃至西星两大陆公认的第一高手,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经被人誉为‘最接近神的人’了!”
天开语耸耸肩,整个人飘浮在空中,双臂抱在胸前,任由空中的风将乌发吹拂得四散飞舞,神态自若地接口道:“而且整个东熠,也因为他的出现,而将人类通过修习达至天道的可能性正式置入了各级学校的教材之中,并加以专门的研究。”
寻奇连连点头,道:“不错,的确是这样--可是现在先生却说自己与离字凄大老的实力……”
天开语立时打断了他,不客气道:“不是我自己说的,而是大老自己说的!”
寻奇愈发震惊了,失声叫道:“什么?是离字凄大老自己说的?”
天开语转身重新在“国手堂”的上空缓慢地飘行著,边说道:“是的,是他说的。因为他没有把握战胜我。”
寻奇不自觉紧跟著天开语,仿佛此刻是天开语在带领他参观“国手堂”,而不是他这个主人似的。
“先生……能否告诉寻奇,先生与离宇凄大老之间的经过吗?”寻奇忍不住小心问道,同时谨慎地避免了“交手、动手”之类涉及暴力的词语。
“不能。”天开语简单直接地回绝了寻奇的要求。与字凄之间的事情,委实太过匪夷所思,尤其是他以纠纠七尺男儿身,竟在一念之间便转为千娇百媚女儿相,这种直接与天道对抗的奇迹,实在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理解的。
“这……”寻奇没料到天开语居然会如此干脆地便拒绝了他,登时一滞,竟说不出话来。
这时忽然前方训练场地传来一声巨响,将大地都震颤起了一层浮灰,天开语立刻注意力转向那处,对寻奇道:“寻奇天座,那里是怎么回事?怎么这样大的动静。”
寻奇沈淀了一下被天开语那话语中奇特的内容弄得晕晕眩眩的头脑,顺著他望著的方向看去,立时皱起了眉头,道:“咦?那是训练场呀?是不可能安排比斗的……走,先生我们去看看!”
说著便猛然真元迸射,将围裹于身体四周的气流急遽激动起来,一瞬间整个人便如同一支标枪般窜了出去!天开语也连忙跟上--不过他这时已经收敛了那大而无当徒然浪费真元能量的飞行方式“清流绕体”,而改回了近乎本能的力场飞行。
--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好厉害的震动!天开语边想,边紧随寻奇向那已是尘烟漫天的所在飞去。
第三部燃情魔域第五册心之神迹第一章摩利支天
尘烟渐渐散去。
一个异常巨硕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峻峙的山岳一般出现在天开语和寻奇的面前。
为避开漫起的尘烟,天开语和寻奇直接飞到了那灰尘的上方。
虽然是居高临下,天开语仍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好庞大的身材!
正在惊异之时,寻奇已经越过那小山一般的汉子头顶,飘然落下了。而天开语因心中惊叹,不自觉地放慢了速度。
也就是身形这么一缓,情势便陡然发生了变化!
--那个巨硕的汉子,突然身形一动,竞头也不抬地,便一拳冲著天上挥了出来,那拳势迳自冲向正在他头顶阻滞的天开语而来!
天开语立刻感受到一股凌厉无匹的拳劲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滚滚袭来,那势头既快且猛,吃惊之下,他竟有种无从闪避的感觉--那拳劲似乎已经呈现扇形,将他周围方圆十来公尺的空间尽皆笼罩!
见那拳势堪堪就要及体,天开语脑中电光石火地迸出一个字!“力”!这人用的是“力”系武道心法!几乎在脑中生出这个念头的同时,另一个念头也随之跳了出来,并在一瞬间支配了他的身体做出反应--
形神合一下,一股沛然无匹的无上大力,自天开语的左拳骤然轰出!
以天开语目前的修为来说,在一定的层次上,已经无所谓武道心法大系的区别。这一方面得益于他数世对武道的积累--对各系的武道心法,他已经从转世记忆里基本上都有了比较充分的了解,因此对于各种不同性质的真元能量问的关系,他也能较为游刃有余地进行转换:另一方面,在体内那浩瀚强横的真元驱使下,任何体系能量的运用,除去达到传说中的究极力量的层次,对他来说都可以称得上是驾轻就熟,更何况这种纯粹凭借一股纯正凝实的真元能量来发挥出强大攻击力的“力”系武道心法呢!
不知出于何种意识的驱使,天开语在受到身下那汉子的猝然攻击后,几乎是出自本能地,便以另一股强横的“力”系大力重重地予以回击!不但如此,那灵动的“唯心什照”心法,甚至还自动地调整了他身体与大地之间的磁场角度,使得本来令他向上托举的悬浮磁力,在回击的顷刻,变作了强大的向下吸引重力!这样一来,天开语的回击,便不仅仅局限在寻常的发力了,而是在克服了身在半空无处著力的弱点之后,同时具备了下击的动能,以及急速俯冲下坠带来的巨大势能。
这两股巨力迎头相撞产生的冲击自是非同小可!
在两道拳势重重相接的一刹那,因空气急剧压缩进发出来的巨大能量,顿时爆出一道耀眼的白色光华,紧跟著便是“轰!”地一声巨响,震彻了整个包裹在巨型石环内的“国手堂”!
大地立刻为之震动。
尘上顿时为之飞扬。
那巨大的声音,因有石环的屏蔽而无法悉数扩散出去,因此在石环内产生经久不衰的隆隆回响……
弥漫四处的尘烟再次渐渐地消散。
场面却已经是一片狼藉。
天开语仍然因本身的磁场力量飘浮在半空中,但是却已经是气血翻涌,半个身子都麻痹无知了……
他自内心感到一股无比的震骇!
--真是想像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血肉之躯可以有这样金刚力上般的力量!
在消散淡去的尘烟里,天开语看到,那因核爆而琉璃化的坚刚大地已经为之碎裂,而那个小山一般的汉子,整个铁塔也似的身躯已然没入地下大半,仅露出一颗硕大的脑袋、以及半边依然高举的粗壮铁臂在外。
一个修习“力”系的高手,能够用出撼山震岳的力量并不足为奇,可那只是针对武者的真元能量修为而言,无论如何,人类的血肉之躯是无法真正做到坚如铁石的--这也是新元科学早已经下过的定论。人类若想提高自己的强度,没有其他的快捷方式,唯有反省自身,在提高真元能量的强度上下功夫。
然而眼下的这个汉子,却分明拥有近乎金刚般坚不可摧的强悍体魄--天开语一眼便看出,他居然能够在两股无匹的大力下,裂地而入,以避开拳势的压力对身体造成的伤害!
源源不断的大地磁力无孔下入地丝丝涌入体内,迅速地弥补著肌体的损伤。
片刻之后,天开语感觉那麻痹的半边身体在一阵刺痛、又一阵灼热之后,恢复了知觉,并以任何医道都无法解释的高速,重新拥有了健康的活力,以及近乎完美的力量。
心中涌出无比的虔诚,天开语深情地凝视著眼下那片默默无声、却又与自己已经血脉相连的大地母亲,发自灵魂底层地道了声感谢……
环顾四周,天开语看到,除了那个汉子被自己轰入地下,一时无法脱身外,以他为中心直径近五十公尺范围内,已经塌陷下去一个将近一公尺深的浅坑,而在浅坑的外面,则横七竖八地或躺或坐、不停呻吟著的数十名学员打扮的男女--很显然,他们是这次力量撞击的直接受害者。
望著远处往这里飞速驰来的救护,天开语轻叹了一声,缓缓地落到了地面。
“寻奇天座,你没事吧?”他走到唯一保持站立姿势的寻奇面前,苦笑问道。
寻奇毕竟修为精湛,情况较之那些学员要好得多。他只是脸色难看了一些.不过这也只是因为眼前突变的事故而造成的,倒非是受到了什么伤害。
“我没事,先生你……”寻奇终于回过神来,卸下了刚才在紧急情况下聚起的防御,反而著急起面前的天开语这个重量级贵宾来。
“哦,我没事的。”天开语笑笑道,
寻奇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叹道:“是啊,先生的修为……”说到这里,他眼中匆地精芒大盛,目光惊异地瞪著天开语,仿彿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样,脸色大变,吃吃道:“先……先生你……”
天开语不由纳闷,本能地察看了一下自己身体四周,道:“寻奇天座,怎么,天某人有哪里不对劲的吗?”
寻奇再怔怔地看他一眼,才别有掩饰地支吾道:“没……没什么--哦,我们去看看那个人吧……”说著目光转向那个仍然隐身于坚硬地下的汉子。
天开语面色一黯,忙道:“是啊,他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边说边迈步向那只剩一颗脑袋,一只臂膀在外面的汉子走去。虽然凭气机感应,他知道这汉子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但仍不免有些担心他。
望著天开语的身影,寻奇的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之所以会在陡然间脸色大变,实在是他忽然记起了刚才的情景--
刚才,他看得清清楚楚,那个莽汉在朝半空中飞行的天开语挥出一拳,而天开语也立即予以回击之后,天开语并未如平常人那样,被巨大的反抗之力震飞--要知道,他可是人在半空,完全没有半点依凭的啊!最关键的是,从眼前那莽汉被击得陷进了“国手堂”特有的琉璃地质来看,二人那一击之力是何等的惊人!可是即便如此,天开语不但没有被震飞,相反的,竟然还神态悠闲地飘浮在空中,仿佛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打击似地!
--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寻奇本能地便会将自己与天开语的位置进行替换,但却立刻承认不及天开语。
在那种情况下,且不说能否造成相同的震撼效果--即使能够将那莽汉同样击入地底,恐怕他也不可能在双倍的反击力下保持一个完好的身体,更不可能仍然悠哉游哉地聚起“清流绕体”,在天上若无其事地飘荡……
--难道他的实力,真的可以与有著「军武敦父”美誉的血镜踪堂首相颉颃吗?
寻奇心情压抑地边想边定向天开语。
眼前的汉子除了那庞大的身躯外,就面貌而言,还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那是一张在正常情况下,于人群中一晃便足以淹没、再不可能与人留下任何印象的庸庸碌碌的脸。
可是就在这张脸上,却充满著各种复杂的表情。
有惊讶,有好奇,有不解,有不服……
唯独没有失败的懊恼和悲伤。
没有一个人会对产生这张奇怪表情的平庸的脸感兴趣。
但是天开语的注意力却牢牢地镇定了他。
因为那拥有几世人生经验的心灵对汉子产生了微妙的感应。
那张平庸的脸上,一双同样平庸的小眼睛没有任何异常的光彩,带著几分倔强和好奇,与天开语审视的目光对望著。
内心有个声音在告诉天开语,这个汉子并没有屈服于目前身处的境地,他正在默默地运力,准备破地而出!
表面上没有任何的异样,没有任何武者应该流露出来的、在发力前的运功迹象,可是那种玄妙的感应,却在提醒著天开语,这个汉子就要挣扎出来了!
“叮……”心灵的警兆终于弹响--
来了!
天开语突双目圆睁,双臂展开微曲呈下撑之势,沉声喝道:“住!”。
刚好来到身边的寻奇忽然觉得脚下的大地竟开始颤动起来,仿彿地震一般地发出了细小的栗动!
他大吃一惊,刚才的变故实在令他心有余悸,他立刻本能地双足用力一蹬地,整个人便如同一股细究的空间里挤出的气流一般,“嗖!”地斜斜窜离了开来,跃在那浅坑的外面。
此刻“国手堂”的那些医护已经赶到了事故现场,开始了救护工作。
就在那大地剧烈震动,就要再度裂开之际,天开语强横地磁力场能量及时地铺开,密密实实地与大地的力量紧紧结合在一起,牢牢锁住了那汉子裂地欲出的行劲!
那汉子的眼中依然没有特别的表情,仍只是那副好奇倔强的神情看著天开语,好像一个小孩子,觉得有人在与他游戏一样,那眼瞳里充满了孩童的天真与质朴。
天开语心头猛然一震!
这个眼神,为何如此纯真,竞令自己失去了一切杂乱的念头?
“我叫摩利支天,你叫什么?”大汉粗哑低沉的声音传到了天开语的耳中。
“我……我叫天开语……”天开语从心神的震慑中拔出,回答道。
--这个摩利支天,真是个很奇怪的人,似乎在他的眼中,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争胜的欲望……
在回答的同时,天开语心中冒出这个念头来。
“你劲好大,居然可以把我打到地下,还不让我出来。”摩利支天仍是那副孩童的表情,憨笑道。
天开语沉淀了一下有些迷惑的思维,皱眉道:“你可以出来,但是不要弄这么大的动静,好不好?”他看到,虽然仍有人正往这里走来,但大多数是有级别的教员。由于管理有序,“国手堂”并未出现混乱,学员们仍然在各自的课堂里学习。
摩利支天听天开语这么说,歪头想了下,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道:“是啊,你说的很对,刚才的声音,一定让好多人都听到了!”
说著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地面,道:“那……我轻点出来吧!”
说到这里,只见他匆举起那只伸在外面的铁臂,猛然往地上一按--天开语顿时乍舌!要知道,在整个人仅剩下头和一只胳膊在地面上的姿势下,人的手臂是很不易使出力量的,如非力大无穷,根本就不可能从地里脱身!
可是奇迹却终于发生了--
在地面发出阵阵裂破的声响后,这摩利支天竟然缓缓地从那地下升了上来!
更令天开语惊得目瞪口呆的是,这摩利支天的身躯当真是铜筋铁骨,居然在身体上升、肌肤与那琉璃化的地质进行磨擦时,生生地冒出了团团的青烟,间中还隐然弥漫出缕缕的焦糊气味!
从地底出来,摩利支天的衣服当然是只剩下几缕残片了--甚至那胯下,也没有多少的织料存在……
然而令天开语再次惊讶的是,这摩利支天虽然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裸体,但是却没有常人应有的羞耻之心,仍是那么大大剌剌地,一俟整个人挣出了地面,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不住摇头道:“呀,你的劲真大,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困住我正想开口说话时,天开语忽听到从背后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回头循声望去时,却见一个娇小俏丽的少女正朝这里飞奔而来。
再看摩利支天时,只见他脸色立时变得害羞起来,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变得束手束脚的。
心念一动,天开语隐隐猜出了这其中的奥妙。他忙解开自己的上衣外衫,一下展开盖在摩利支天的腰间,笑道:“还不快把袖子系起来。”
摩利支天“嗯”了一声,连忙笨手笨脚地听他话,将衣服袖子绕到身后系上--饶是天开语身材健伟,他的外衣在面临摩利支天这等雄伟壮观的身躯之上,也勉强只能围系起来。
“嘿嘿,她是绿度母……我叫她小绿的……”摩利支天显然对天开语相当有好感,在那少女尚未到达之前,便将她主动介缙给了天开语。
“哦。”天开语应了一声。
这时那叫绿度母的少女,还有寻奇都一起到了天开语和摩利支天的跟前。
寻奇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一把拉著天开语,看他有没有事情--他已经看出,刚才那大地发生的震动,其实便是天开语同这莽汉摩利支天施力抗衡产生出来的。
而那俏丽少女绿度母,却一上来便围著摩利支天问长问短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说话既快且脆,倒真像是只可爱的雀儿一般,再加上有些方言语音,骤然问天开语还不太容易听清她说的话呢。不过天开语毕竟前世从事过考古,乃是个赫赫有名的考古学家兼语言学家,遍游过大陆各处,对各地的古语方言都有颇为深入的了解,故而略过了十来句,便能将绿度母说的话听出了个大概意思。绿度母对摩利支天说的大致意思无外乎“怎么又闹出事情来了?衣服又到哪里去了?地面怎么会有一个大洞?有没有受到伤害……”等等诸如此类之言。
显然摩利支天已经非常适应绿度母这样快速的说话,就在寻奇微微地皱著眉头之时,他却一脸的憨笑,听著绿度母的话,只知道点头“嗯啊”。
说到最后,那绿度母的话便集中到了两句:“你的衣服怎么搞的?这地上的大洞又是怎么回事?”这两句话问过三、四遍,便是寻奇也听懂了。
叽叽喳喳地再说两遍后,绿度母忽想起什么似地,轻轻一拍自己的额头,娇笑道:“呀,我又忘了,我这么说个不停,摩利你怎么插得进来呢?好吧,我不说了,你说吧!”那神态煞是娇俏可人。
果然,摩利支天似是早已经有配合默契的,点一点大头,憨憨一笑,开口道:“这个地上的大洞,是他--这位兄弟把我打到地下去弄成的……我从地洞里爬出来,衣服就坏了……”
“什么?是……是他打的?”那绿度母仿彿听到了这世问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立刻将一对大眼睛瞪得滴溜滚圆,紧紧地盯著天开语,满脸俱是不相信的神情。
“是啊,是他打的,他叫天开语--嗯,他很厉害的!”摩利支天仍是那副可爱的憨态,再次确认道。
“天啊!竟然有人能把你摩利打到地底下去!这太……太……”绿度母尖叫一声,一下跳了起来,指著天开语大叫道。
这时寻奇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们……你们两个可是‘国手堂’请来的客座吗?”虽然不熟悉,但是他仍然记得这组合奇怪的一对男女并非“国手堂”的学员。
“是啊,我们的老师要我们来的--哦,我们是直接跟你们血堂首交接的,本来我们早就要走的,也是他把我们留下的。”那少女绿度母倒是爽快之人,立刻干净利落地将自己的来历报了出来。
“哦,原来你们两个就是……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忙吧!”一听说是堂首血镜踪亲自安排的,寻奇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立刻不再深问下去。当然,除去血镜踪的因素,只要这二人是客--对“国手堂”来说,只要是客人,在“国手堂”内犯的错误再大,除去杀人这类恶性事件以外,都可以下予置理。
不过毕竟是“国手堂”的一分子,对所有在“国手堂”发生的事情,总要负责任地问上一问的。于是寻奇在“哦”了一声,又问道:“这个……摩利支天先生,请问您刚才是怎么回事?”
摩利支天目光宁静地看著他,道:“刚才?什么刚才?”
寻奇轻咳一声,道:“就是我跟这位天先生来之前,这里发生的巨大响动,是怎么回事?”
摩利支天嘿嘿地憨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短发如刷的脑袋,道:“刚才那些小朋友想看看我的力量究竟有多大,所以就……”
寻奇点点头,表示明白。看看现场一片狼藉,他微微皱眉道:“天先生,一会儿将有人来收拾这里,不若我们先到别处去看看吧!”
他这样一说,天开语虽对这摩利支天以及绿度母很感兴趣,但毕竟是客人,便只好点头应了一声。
寻奇随即再次腾空而起,不再理会这两个客座的男女,引天开语继续参观其他的地方去了。
这“国手堂”实在是大,天开语虽然前世曾经来看过,但是今生再看,仍然不得不佩服其结构庞大复杂。
在参观了大部分普通的教学、训练场地后,寻奇最终带领天开语通过重重的封闭厚门,来到了“国手堂”的强化训练中心--类似乎虏的特训处。
“天先生想必很清楚关于武道大系的分配吧!”行进在深长幽曲的通道里,寻奇与天开语交谈道。
“嗯。”天开语应了一声表示知道。
“其实众所周知,目前我们武道的心法均是效法大自然种种能量的特性,然后再于人体上表现出来。很幸运的,大自然表现出来的各种能量特点,在我们人体上都能够找得到,比如冷、热、力、势等等,这些在我们人类的生物体上都能够清楚感受得到,这也令我们更加容易通过自身的感觉,来掌握大自然能量的运用,并进而发挥出人体的巨大能量操控潜能……”寻奇侃侃而谈道。
在幽闭的环境里,人很容易有感而发,尤其是寻奇在见到了天开语这样级数的高手--尽管二人尚未真正交手,但他已经能够认定天开语是超级武者了--就更加容易生出感触。
天开语点头承认。
寻奇所说的冷、热、力、势等大自然的能量,指的便是目前武道大系的分类“炽”、“寒”、“力”、“风”,这些都是能够给物质形状结构带来直接改变的能量。
“所以,如何能够将人体对这些能量特性的敏感度大幅提升,从而达到对自身、乃至对周围环境这些自然力量的操控,便是我们‘国手堂’追求武道最高境界的方向。”寻奇接著说道。
天开语深以为然。
在新元世纪,自人类对旧元世纪那场几乎灭绝人类的灾祸反躬自省后,便开始了以追求自身力量发展,完善个人肉体精神为目标的武道的盛行,在这种大环境下,各种武道方法开始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尤其在结合了新元世纪那尖端数位科技的辅助分析后,最后终于将一切逐渐地归纳到了“以结构为基础,以能量为目标”的武道研习道路上。
所谓的“以结构为基础”,是指以人类的本来身体结构,运动特点为出发,尽量地提升肉体应有的速度、力量和技巧:而“以能量为目标”,则是指在所有人的肉体结构大同小异,所能达王的速度、力量和技巧的正常生理极限也在科技的帮助下升至最高的基础上,若欲进一步提高武道修为,就必须依各人的生理敏感特点不同,衍生出“能量攻防”的思路。这样一来,便真正可以实现武道修为的干差万别--因为能量的修习,是与精神思维密切相关的,在更多的时候,心理因素直接会影响到个人的修习。比方说,同样的高温,有人就忍受不了,有人则无所谓:同样的低温,有些人冻得跳跳脚,有人却行动如常--而每个人在经过“以结构为基础”的基本训练后,其肌体的质量强度都是相差不远的,这便涉及到个人精神的强韧与否了。
“想必寻奇天座欲带我去的,便是这种强化训练的地方了。”天开语笑著说道。
“不错,其实这也是我们‘国手堂’的精华所在。”寻奇点头道。
天开语不禁感叹:不愧是东熠第一官方公开武院,其博大的胸怀实在令人赞佩--要知道,这种具体训练的方式,对于每一个地方来说,都是相当保密的,因为它直接关系到武者的修为如何提高。换言之,如果另外有地方学得了“国手堂”的训练方法,那么很可能就会经过同样的训练后,超越“国手堂”的武者。
不过天开语更知道,这种表面的东西,并不能真正诞生一个超级武者,而正如新元武道的根本奥义指出的那样,“精神”才是塑成一个强悍武者的最后力量--这种“精神”的训练,恰恰是无法轻易学到的,因为它涉及到一整套的体系,绝非一鳞半爪便可达成的。
不过即便如此,“国手堂”的胸襟仍值得人敬佩,因此天开语点头肃然道:“从寻奇天座的话,可以看出‘国手堂’的胸怀是何等的子阔,也显示出‘国手堂’傲立东熠军武界的强大自信!天开语实在是敬佩下已!
寻奇谦笑著摇摇头,道:“哪里呀!‘国手堂’还不是依靠像天先生这样的高手襄助,不断地进行武道心得方面的交流,这才能够勉强保持目前‘东熠军武第一’的位置--其实各地也是人才辈出,像天先生这样的人才,我们便自愧不如呢!”
天开语忙谦让几句。
寻奇继续叹道:“其实天先生也很清楚,武道一途,根本就是依靠‘密法’;而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的内心是相同的,也就没有一个‘密法’是一样的。”
天开语知道,寻奇所说的密法,其实就是武道修习中的一种称谓,其意义便是“秘密的方法”,更精确的理解,应该是“不能、也无法宣诸于外的、只有个人自己才能理解的方法”。浅而言之,就如同目前十分流行的“数位测感技术”,仍无法精确地测出每个人体真实的感受--例如疼痛、酸麻、冷暖等等,在相同基础上测出的数值,有些人也许都感觉不出来,而有些人却已经无法忍受了:因此这种“数位测感技术”除了有一个公众参照标准数值外,还针对个人有一套方法--将个人的某种感受进行系列测试,然后制定出一个数宇化的等级,以供个人参照。这种测感技术运用的目的,其实也就是为了更妥善地进行医护诊断,以及调节个人情绪而已。但即便如此,这种测出的标准也仍是有问题的--因为每个人在每个时间段内的感受都不尽完全相同……
“同样是训练,但是天先生却比你的同伴要强得多,这就是:‘密法’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了。所以我们‘国手堂’的目的,其实就是更进一步地让每个人找到适合自己的‘密法”然后在武道修为上加以提高!”寻奇说著停了下来,去打开面前又一道的封闭门。
天开语此时对“国手堂”的教学方法真正是佩服不已了。
他们所用的方法,与自己以“波月十心”点拨风飘醉、巴·可连狼等五名弟子的情况是何等地相似啊!
“只可惜,迄今为止,我们在这方面做得还远远不够--唉,让每个人看到自己的内心,谈何容易啊!”迈进徐徐打开的厚门,寻奇长叹了一声。
天开语点头认同。因为这的确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不过从这一点,也的确可是证明某种神秘莫测的东西的存在--风飘醉、巴·可连狼等五人在确认了自己是他们的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波切旬月大神”后,自己便轻而易举地将他们的心灵之门给打开了,并迅速令他们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按照双方分开的时间来算,恐怕这个时候,他们的修为己经有了更加惊人的进步了!
一想到那个“大神”的身分,天开语便不自觉地想起自己对于那个神秘宗教的了解,想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真正踏足那个东熠大海一隅的隐秘小岛上……
“先生,到了。”寻奇轻声说著带领天开语走进了一个空阔的房间。
这房间的摆设布置一望便知是个监控中心,里面已经有了十几个教员模样的男女,正在对著眼前的全息影像指指点点。
天开语和寻奇进去时,那些人里面只有一人看了他二人一眼,其余的人却视而不见,依然各忙各的。
这种情形天开语在前世也经历过一次,那回他来参观时,遇到的也是类似的情况。记得当时伴行人员称这是因为这些人一意醉心武道研究:心无旁骛的缘故。
寻奇正欲向天开语解释这些人为何无动于衷时,却见天开语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用作声。然后便俏悄地定上前去,观看他们在议论什么。
出现在天开语和寻奇眼前的,正是一个奇异的景象。
在一个烈火熊熊的洞窟里,十来名学员或坐或立或卧,正以各自不同的姿势,运功调息抵御酷热的侵袭。
天开语知道,这些人之所以会以不同的姿势,全因各自的素质不同,调用本体真元的方式不同,而正试图找到最适合自身的抗热心诀。
“他们的人体测感值已经到了多少?”略望了片刻,寻奇便关切地轻声问道。
毕竟他是“国手堂”的赫赫“天座”,关心学员是他的本分,也是他的本能。
“哦,是寻奇天座--部分已经到了极限,但有几人还没有到。喏,那个左边数来第二个、右边第四个的最良好,他们的测感值只有个人的六十,换成公制,则已经达到接近九十的高度了!”一名教员回头小声说道。
天开语不禁暗自赞赏。如果那两人真的表现得这样优秀的话,至到达他们个人测感值的一百时,恐怕这“国手堂”里又要多出几名军武三至四阶的高手了。如果再行突破,那么就可以进军五阶以上,初步具备陆地飞行的真元修为基础,也为今后的军政之路铺开了一条平坦的大道。
寻奇也点点头,道:“唔,真的很不错,你们辛苦了。”
说著他匆转头过来,对天开语道:“天先生,不知道贵地是如何修习的?教官的修为水准如何?”
天开语一怔,一时颇感为难。
因为他所受训的无名岛,乃是东熠的一处秘密军武基地,其资料是极为保密的。在行弈之前,所有的行弈成员,便被事先警告,绝对不得泄漏关于基地的半点事项--甚至日常的饮食。
“这个嘛……”天开语迟疑起来。
寻奇不等他说完,便又接著说道:“据寻奇所知,天先生受训的地方,乃是东熠的机密,先生想必不方便说出来。不过寻奇有一事倒是十分的好奇:据说在那种秘密地点,进行训练的教官,本身的修为倒不是很高,可是教出来的学生,却无一不是高手,甚至很多都超过了教官本身,这实在令寻奇不解……”
他这话立刻引起了周围那班教员的议论。
“是啊,我们也听说了……”
“不错,这的确是很奇怪的事情呢!”
“听说在那种地方,教官即便是一点不懂武道也不要紧的,只要教得好就行了“不会吧,自己都不行,怎么教别人?”
“就是,看我们‘国手堂”六到七阶军武实力以上的高手比比皆是……”
“是啊,我们寻奇天座就已经达到了八阶的实力,若不是热爱‘国手堂’的事业,恐怕早就在熠京任职高位了!”
“真是不太可能,别是以讹传讹传错了吧……”
听著这些议论,天开语不禁好笑起来,忍不住摇头道:“人类总是要进步的,后人永远都是前人的学生--按诸位的理论,岂非是要每个后人,都要有一个更为强大的前人教导吗?依此类推,那久远以前的人,岂不是都要成了神仙了。”
寻奇立刻赞成道:“不错,天先生这话说得极是!如果每个学员,都要求实力相当的老师来教的话,那不是学员的不幸,而是老师的耻辱--老师者,本身就应当以教育为主,以探索更加合理、更加适合学员特点的教育方法为重,而不是一味囿于提高自己的水准。因此,任何一个好的老师,都应该教导出超过自己的学生--所以说寻奇十分敬佩、也十分好奇能够将天先生培养出来的教官,究竟是什么人。”
天开语笑而不答。
这时那些教员似乎才注意到天开语这个陌生人,不禁纷纷低语起来。
寻奇打断了他们的饶舌,介绍道:“这位天先生,就是专门前来我们‘国手堂’比弈的‘震旦之约’的选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据寻奇猜测,我们‘国手堂’将无一名学员是他的对手!”
寻奇这话一出,现场登时炸开了窝。
“什么?有这种事情?”
“不可能!”
“我们的那个选手,已经达到了将近八阶的水准……”
“是啊,不可能有人这么年轻,还这么厉害的……”
“就是,难道从娘胎就开始修习的?”
“绝不可能有地方比我们‘国手堂’具备更好的训练条件了!”
“真是不可思议……”
听到他们这些话,天开语反倒有些纳闷了!
他纳闷的原因,便是关于自己在“国手堂”为他到来而举办的那个晚宴上,布尔说过的一句话--超过火舞妙娘武道修为的,在杏林“国手堂”至少有六人!
可是根据自己与火舞妙娘的比弈经过来看,她的修为至少也有九阶军武的实力,如果算上那个奇异烈火构成的怪物的话,恐怕她的实力都要超过十阶军武水准了!以如此的修为,怎会被“国手堂”那个接近八阶军武实力的学员给击败呢?除非是她在“国手堂”交流时隐藏了实力!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敝人想问一下,那个火舞妙娘,在‘国手堂’时的表现……”
立刻有一人插了进来:“原来先生说的是那个擅长‘炽’系心法的火舞妙娘啊,她的水准,也不过在七至八阶之间,虽说不错,但在我们‘国手堂”倒也不是特别稀奇的。”
天开语登时一愕。
--这些人果然不是一般的迟钝愚蠢!以火舞妙娘的修为,居然仅有区区的七至八阶?那未免太过荒谬了一些!
天开语至此开始怀疑这个“国手堂”是否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了--当然,在火舞妙的事情上,也许有她刻意隐瞒实力的成分在里面,暂时还不好说。不过依照这些教员的言辞来看,他们仍然存在著妄自尊大的诟病。
沉吟了一下,想到自己毕竟是客人的身分,不好多说什么,天开语便笑了笑,随口道:“是吗?那么天某人能够击败她,也不能说明什么了。”
立刻有一人插话道:“哪里哪里,天先生能够击败火舞妙娘,也是很了不起的了!我们虽然也有人修为高过她,但是毕竟不太多……”
天开语心道:总算有一个说话有分寸的了。
寻奇却摇了摇头,道:“同样是修为高过火舞妙娘,但天先生恐怕不止高过一点那么简单--你们知道吗?刚才我们‘国手堂’发生了一场震动……”
一人接过来道:“是啊,开始我们以为发生了地震,后来接到了通知,说是有人在外面比弈造成的震动--寻奇天座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寻奇苦笑了下,看了众人一眼,道:“那是因为天先生刚刚跟那个莽汉摩利支天交过手,并且将他一拳打入地下造成的!”
天开语看到,所有的人登时脸色大变!“什么?是那个怪物?”
“天哪!他的身子骨当真有那么硬啊!”
“打到了地下……真的吗?”
“老天!这要多大的气力……琉璃化的地面……那家伙巨大的身躯,还有他的无穷力量……”
“这……天先生真的将那个摩利支天打到了地下啊?这太……太不可思议了!”
“天哪,那得多大的能量啊……”
此时天开语感觉,面前的这些人,虽然口口声声在说那个摩利支天是“怪物”,可是看自己的目光,倒十足是在看怪物的。
寻奇面上露出一丝讥笑,道:“现在你们知道了吧,天先生的实力并不是你们想像中的那样--不要再坐井观天,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想像里了,醒醒吧,好好想出如何提高自己学员水准的办法,不要老是在这里指指点点的!”
说毕,寻奇似对这些教员很不耐烦的,一把拉了天开语就走。
天开语对寻奇加诸这些教员的评价倒是感觉十分贴切--因为临出门时,他还听到这些人在背后议论纷纷,无非就是在讨论自己将摩利支天打入地下的事情的可信度。
天开语淡淡一笑,道:“这当然也是寻奇天座主动要求陪伴天某人的目的,对吧?”
“先生现在知道了,为什么对天先生这样的人才,我们‘国手堂’会这样高度重视了吧--只要天先生愿意开口,‘国手堂’任何代价都愿意付出的!”在游览了“国手堂”半天之后,寻奇终于说出了自己--不,应该说是“国手堂”的目的。
寻奇毫不否认地点了点头,道:“这是当然了。对我们武者来说,能够追求修为的终极化,是生命中最为渴望的一件事情……先生请恕寻奇直言,在看到刚才先生打击摩利支天的手段后,寻奇更加期待能够得到先生的指点了!”
天开语忍不住揉了揉鼻子,道:“是吗?难道那个摩利支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虽然这么问,但是他却在内心希望,在这个摩利支天的身上,特别的事情不要太多!
“当然,”寻奇答道:“先生初次见面,恐怕还有所不知。这个摩利支天,尽管表面看上去傻傻呆呆的,可是那一身的修为,却好像是天生带来的一样,没有丝毫的痕迹可寻!”
天开语讶然道:“什么?有这种事情?”
寻奇点头道:“不错--我想先生应该不会怀疑我们‘国手堂’专门针对每个人进行武道修为方面的测试手法吧?”
天开语点点头。
寻奇接著道:“根据我们的测试,这个摩利支天体内的真元流动根本就无迹可循,完全是浑然天成的样子。而且,自他到我们‘国手堂’以来,那奇大无比的力量,就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困扰--每样东西,只要他一高兴,就可以随手破坏,甚至粉碎!”
天开语忍不住插嘴道:“那你们就没有去阻止他吗?”潜意识里,他隐隐感觉到了些什么,只是一时间模糊不清,不太能抓得到重点。
寻奇点头道:“当然有人阻止了。可是先生知道吗?就连我们修习‘力’系心法最有成就的……咳,他的名字我就不说了,说出来丢人--总之就是那位天座教员,竞也在一个照面,便被这个莽汉一拳打得吐血,所有的防御根本没有产生作用。”
天开语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脱口道:“那个天座教员,他的军武阶是多少?”
寻奇叹了口气,道:“跟我一样,八阶。”
天开语呆了片刻,吃惊道:“八阶?给打得吐血?仅仅一个照面?”
寻奇点点头,道:“是啊,我们至今都搞不明白,那个摩利支天,是怎么会有这种神力的?因此虽然他给我们造成了诸多的不便,而且交流的时间也过了,但我们仍将他留在‘国手堂”没有放他离开,就是为了研究。”
天开语想了下,笑道:“肯定还没有研究出来是什么原因,是吗?”
寻奇沮丧地点点头,道:“是啊,这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天开语想起那个女孩子绿度母,便问道:“对了,刚才摩利支天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好像他们两个人很熟啊?”
见天开语提到绿度母,寻奇又露出了一脸的古怪。
天开语见他表情怪异,不禁讶异,想了想,道:“如果寻奇天座不方便的话,就当天某人没有问过这句话好了。”
只听寻奇摇头道:“哪里,又不是什么秘密,不能对天先生说的。只是说起她来,就更加奇怪了。”
天开语一听,登时好奇之心大炽,不禁问道:“是吗?她怎么奇怪了?”
寻奇皱眉道:“先生知道吗?由于不在同一系,因此他们两个人寻奇不是很熟--但是他们的事情,倒是听过了不少。据‘国手堂’的同事说,她是和摩利支天一道来的。”
天开语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从二人亲密的表现看出来了。
寻奇咬了一下嘴唇,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困惑,道:“也许是他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吧,充满了神秘。”
天开语不解道:“他们都来自哪里?有什么神秘的?”
寻奇摇摇头道:“我并不是说他们来的地方神秘,而是指他们一道前来这件事情本身充满了神秘。”
天开语这才明白过来。也才发觉自己因为过于关注那个摩利支天以及他的同伴绿度母,在判断力方面,已经有些失常了。
寻奇接著说道:“根据传闻述说,如果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那个摩利支天若是这个世界上力量最为强大的猛兽的话,那么唯一可以制得住这头猛兽的,恐怕也只有那个女孩子--绿度母了!”
脑中浮现出绿度母那与摩利支天小山一般巨硕身躯极不相衬的娇小身躯,两人巨大的对比反差登时令天开语大吃一惊,失声叫道:“什么!还有这种事情?”